故乡,在海边。可那里却并没有传说中的蔚蓝色的海洋文明,它和中国其他土地上的村庄一样,生活着的人民和其他地方的人民一样,可能这就是中国经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吧。
我是从阅读着“清贫的中国”里清贫的成长起来的。我家里有6兄弟姐妹,我排名老六。我记得小时经常是穿着哥哥们“留传”下来的衣服,有时候衣服很大很不合身,那时我的形象就显得很高大也很狼狈。幸亏,那个时代的中国是个以“平等”为基础的中国,大家都很平等的生活在清贫里。因此,自小生存处境里的“清贫”以及“宽大的衣服”并没有让我幼小的心灵遭受到创伤记忆。倒是后来在读初中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往的幼稚和天真是那么的可笑。初中开始,我才正式的离开我的村庄去到5里外的乡里读书;5里,对整个辽阔的世界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段,而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异样的世界。
清贫,在我就读的乡里并非是唯一的色彩;宽大的属于上一代的服装,也遭受了很多异样的眼光和讥笑……于是就在孩子单纯的视野里,逐渐开始有了对“不平等”的和“个体差异”的思考。
直到如今,那些覆盖着我观点的“不平等”和 “个体差异”的追思始终是我的精神病灶。
尽管我后来在外面漂泊多年,尽管我现在也算是迈进了“小康生活”;但是,多年来的阴影不但没有淡化,反而在每次回乡的经历里一次一次被重构被放大,甚至成为我的“思想史”里最关键的一部分。
的确,我的精神逃避不了“自卑”和“自恋”的宿命。即便在多年以后,我以一个信徒的身份行走在人世间。但是,围困我的最根本的处境未变,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文化形态未变,那么我的精神又怎么可能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