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 士 尼:梦幻的现实之旅
体弱多病的女儿无数次的念叨着“爸爸,你说过带我去迪士尼的”,以至周围的邻居学校的同学老师都知道了张知有个言而无信的父亲了。确实,我对她有这样的承诺是在去年的寒假前,我对她说,读书读得好有上进心的话我就带你去迪士尼。但对孩子而言,承诺就是承诺,无需其他的附加条件,所以我成了行亏者,读书读的非常糟糕的她倒成了义人了。拗不过她声声的义,也看着自己港澳通行证上的有限期限即将过去,终于还是决定带着她去玩迪士尼,我和妻子也好顺便访个友。
10月1日,在充分的休息和准备后(其实女儿始终没休息等着起身一刻),下午4点我们出发前往深圳。在深圳穆斯林宾馆住宿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和朋友们参加了一个学术讲座,下午4点前往香港。到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开斋的时间,香港的朋友等在博爱社门前翘首等待我们的到来。在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朋友领着我们去了另一个朋友在骆克道上的骆克大厦的不大但很精致的家里。站在高楼上望着窗外的香港,满目的现实:拥挤的楼群,密集的道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半个天空的照明……我并不喜欢香港。
女儿8点钟就起来了,吵闹着让我们起来动身走。其实,等我们动身到达迪士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站在迪士尼专列的地铁口,看着远处整片的迪士尼乐园和乐园前的那个被水柱冲顶起来的米老鼠,女儿一脸的迷幻。就连2岁多大的儿子也激动的乱蹦乱跳起来,一边往前跑一边喊着,“小熊维尼,小熊维尼”。我想,迪士尼到了,孩子们梦幻中的世界到了。而对于我和妻子而言,又何尝不是呢?我们童年为数不多的乐趣里,就是看一些动画片,我特别爱看李扬配音的“米老鼠唐老鸦”了,特别是那个独特的“啊呕”,就足可以使我们捧腹大笑。而《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则无疑是几代人心目中的经典了。女儿早就问过我,有白雪公主吗?有七个小矮人吗?我回答,一定有一定有。在这个梦幻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没有白雪公主呢?
迪士尼乐园实际上有四大主题公园组成:美国小镇,梦幻世界,未来世界,探险世界。作为美国文化杰出代表的迪士尼,以美国小镇开始它的文化之旅还是很意味深长的。他让我想到,我们必须先进入美国(文化)才能真正领略到迪士尼的美。事实正是如此,在经过对“美国小镇”的游历后我们才到达了睡公主的城堡,耸立在小镇的尽头,也就在那个城堡的背后,梦幻在静静的守侯着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远方旅人。
进入梦幻的世界,实际上是和现实并存的:那么多的游客,那么多的现实建筑,那么多的喧嚣和平庸。那些争着抢着和迪士尼的明星们合影的老老少少们,眼神里所流露出的真切让人感动,但是很多人为了尽早获得和明星们合影的手段却是卑劣的,你挤我抢,你推我攘的。就好象是为了获得梦幻,我们就必须现实一般;突然让我想起儒家的“以善致善”的深刻教诲来,现实常常是“以恶致善”,换个概念是“以现实致梦幻”,而非“以梦幻致梦幻”。作为纯洁的梦幻被彻底相对化了,所以真正的梦幻只能是属于内心的!或许,孩子们的眼中,世界本来就是梦幻的,有快乐,有寄托,有喜悦,有盼望,那就是他们所寄身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斗争和勾心斗角,充其量是一些有趣的恶作剧罢了。所以,作为恶作剧的幽默,作为黑色的讽刺,在童心的世界里蔓延成长;当有一天,孩子们都成长了,而梦幻却依然可能是梦幻。现实,不过也是苍老的梦幻罢了。而现在,就在我们这些成人的背后,孩子们站着,却只能现实着。我带着我的孩子们,走在成人领导的世界里走进了梦幻中的“米奇金奖音乐会”,在音乐响起的刹那,那个成熟的现实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梦幻被彻底解构了;其实,梦幻本来就是成人们的思想建构,它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属于孩子们。——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对现实极度不满的怀疑论者的悲观论调吗?其实,我并没有告诉孩子任何一句我对迪士尼甚至是梦幻世界的不满,即使我告诉了她,她能理解吗?我想很多成人都无法理解我的吹毛求疵。我只是想说的是,我们要学会满足于我们的内心,那里才是一个真正的奇妙的丰富的五彩缤纷的世界。
在夜幕的烟花中,孩子们恋恋不舍的告别了迪士尼,告别了一个给他们带去梦幻感觉的世界。在走下地铁的那一会,我回望了一眼背后的乐园,那里灯火通明人生鼎沸,那里乐声四起金碧辉煌,那里有着我的过去却没有我的将来。我的将来在前方,在湾仔的某个地铁口,我的朋友在等着我一起开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