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中秋圆

1

月亮里有什么？女儿问我。

我说好象有一棵树，树下还坐着一个砍树的人。女儿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大喊：好象真有树呀！然后疑惑的问我：但为什么要砍树呢？

砍树？其实没有谁在月亮里砍树。不过是人，纯粹的想砍去那份皎洁中的一丝阴霾。那份阴霾是思念，是怀念，是纪念……

2

很多年前，我还是多愁善感的少年的时候写过一首感叹中秋的诗歌。其中一句，我记忆犹深：

总在人不能圆的岁月，

让心也碎在淡淡悠悠的旅途。

心碎了吗？那些有关青春的记忆和光阴的感伤，深深的刺痛着旅人的心。他碎了吗？多年以来的找寻，探索，怀疑，彷徨……就在昨天和我老父亲的通话里，有种挫折的情绪再次浓重的袭向了我。

心碎了。

3

这段日子，母亲一直沉浸在她的不安和忧伤当中。她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你父亲的身体垮了，瘦的不成人样。怕是……怕是……那一刻，我的心裹满忧伤；我知道，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好，许多年来他“一只破船在修修补补中前进”，这次难道真的是补不住了吗？父亲的一生，始终在伤痛和颠沛流离中行进，那是他作为5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男人的命运，也是一个属于他和他的同龄人的时代的命运：多灾多难。

这次，医生说是肺结核的复发。医生说，那个肺已经空了。医生说，拿着药回去吃半月后来复查……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正在云南，带着我父母的儿媳妇和他们的孙子孙女享受着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而就在大地的那一头，父亲在病痛中呻吟……

的确，生命中总有一些阴霾始终挥之不去的。

4

宁静和喧嚣，竟然只是身外和身内的方寸之间；正如月光下赏月者们的嘈杂，破了月光的平静和淡泊。

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总有一份残缺，一种遗憾，一些愧疚和不安。我一直都是一个信命的人，对于月亮里的树，对于苦难和幸福，对于漂泊和停留，对于父亲……我也只能如此。而我对于现在和未来的祈祷，始终坚定，始终虔诚，始终无声。

5

月光如水乃天命，

人在暗处不知情。

漫步小径人影稀，

认己明时认主明。

一朝闻道悟光阴，

半生菩萨半生心。

梦中不知身是客，

醒来方知天已明。

2008-9-14 中秋夜，斋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