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前记

不知谁说过：中国的悲剧，在于无计划的漂泊。——那是属于历史的话语了。但如果能套用那句话到一个个人身上，却也十分的富有哲理：一个人的悲剧，在于无计划的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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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高中辍学后，我就过起了一种“流浪”的生活；以前，我喜欢流浪一词，虽然卑微，却有着深刻的反叛意味。反叛，在那个寂寞的九十年代，并非是一个贬义词，正如流浪。我们常常在情感当中赋予了那些词高尚的特质。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我在一首名为《痛苦的诗》的诗里那样写过：

在血的流浪里，

我们是没有希望的船

在那个时代的一切洪流（包括政治的，文化的，经济的，社会的……）中，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以流浪的方式寻求精神的避风港。虽然，很多人被席卷；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在思想的焦渴里奋勇向前。那些理想，始终在逃离和寻找的路上……

2

流浪的最重要的特征是：不在某一地做长时间的停留，接下来的某一地无法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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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思着自己当初自认为是“流浪”的理由。虽然那些关于压迫，关于尊严，关于贫穷和挣扎的种种负担，象某段历史的宏大场景震慑着我幼小的心灵；但是，若果真那般，渺小如我弱小如我又怎能担当得起呢？

在那些变幻的城市街头，都留下过我彷徨不安的脚步。即使，厚实的大地上无法显现我的脚印，我却对自己的每一次行走寄予深沉的力量。对于自我，对于希望，对于一个苦难者的生存处境都柔弱的散落一地，宛若秋风中的黄叶。

——那一片片清空中的漂泊，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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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那一夜……

天津，那一夜……

南京，那一夜……

上海，那一夜……

……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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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曾经一度错觉的认为“流浪”和“流亡”是同义的。其实，流浪者的卑微和流亡者的磨难有着本质的天壤之别。流浪不过是一种力不从心的前行罢了；而流亡，则是一种伟大的斗争。在多年以后的冷静里，我渐渐的琢磨透了什么才是自作的茧，什么才是我心灵的网，什么才是我思想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