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 任
我担当不起的,我就会放弃,
或者逃避
那时,我爱的,
我崇拜的,
请不要迁怒于我
1
当我还是孩子,翅膀还未展开
就遭受过暴风雨的
洗礼,
我断过希望,在折了的躯体背后,
理想飘渺。
父亲告诫过我,那些有关世故和圆滑的好处,
我却置之不理。
我的命运是属于我的,这是我的观点。
但是,那细节里有着什么样的因果,包括,
脆弱的心灵,几乎碎裂的镜子,还有
隐隐约约的尊严。
那么沉重,那么忧伤的,
一些东西,我毕竟反抗不了。
2
反抗不了的,就要妥协,这是
令人憎恶的习惯。
自欺欺人,则是另一种
更加令人憎恶的习惯,接近忧愤。
3
我活到三十岁了,所谓的青春已经逝去了,
所谓的贞洁和高尚也已经和我背道而驰,
我变得诚实而且木讷。
诚实和木讷,都并非是不幸,起码
我并没有想要去遗忘,甚至是企图。
只是在一半以上的时节里,
我保持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习惯,就是妥协,
虚伪的摆设出种种媚俗的姿态。
我早就丧失了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了要去追求
那种权利的精神。
我获得了自由,也付出了失去自由的代价。
我变得一无所有,除了记忆。
4
佛陀是一种选择,和像和磕头者无关,却和
执迷不悟有关,
这是经验。
在冷冷的大地上面,
我终于悟不出来,
除了获得了云游或是浪迹的某些技能,
还有叹息。
红尘何其辛酸,
我在苦苦挣扎
5
真理怎么可能自明?
思想怎么可能变成花朵?
牺牲怎么可能获得和平?
那些都是谎言,和赞美诗一样靡靡,
和上帝一样可疑。
那些鬼鬼祟祟的动机,时常出入于
十字架下的房子。
据说,里面住着三个人,常常一起密谋,然后
形迹可疑的出入于十字架下的房子。
房子空与不空已经毫无意义,
有意义的是爱,
却虚无的悬挂在经文的底下,
毫无生气可言。
我独自一人品尝的果实,是没有任何值得分享的特征,
于是我成了我自己。
6
我们对生命都负有一种责任,相关于人情
与性与道德与价值,
即便有些可悲的出生不值一提。
在同等的阶段里,和同样气势汹汹的变化里,
我们有着权利,
选择反抗或者投降,或者不吭一声的
站立在真理面前。
大地有着四季,
我怎么可能没有转变?
我站着,我坐着,我躺着,
去纪念,去回忆,去寻找。
从此,我丧失了所有的秘密。
7
当命运把一把刀抛向了我,
我要么逃走,要么接着。
如果是接,
我可能接着刀把,也可能接着刀柄。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平安和流血是一对兄弟,就如同
战争与和平。
死的死了,活的活着,
世界始终没有良心,
即便公正,也只是流传广泛的种种谎言。
谎言无根,
命运无情,
悉数变幻在古老的道德谱系里。
我无法逃脱命运的刀,呼啸而至,
你也一样。
于是,我们中的一些死的死了,活的活着,
于是,我们惊奇着谁已经死了,
谁还活着,
我们相互体谅着彼此的身不由己的遭遇,
然后,我们各奔东西。
我往东,你向西;你往东,我向西;
到尽头的一刻才发现:原来我是你,
原来你是我;
8
我们在各自的疆域里流血,呐喊,以及
守望。
在一望无垠的土地上,
独立了无痕迹,功修处处被斗争以及
一些无聊的细节淹没。
那些被赞扬的,其实是保守的;
那些被贬低的,其实是奋斗的。
我们怎能幻想没有经历前人所经历的磨难就想得入天园?
这仅仅是幻想,在众议的背后,
启示已然堕落,
我们披挂着破碎的战袍走上叛逆的道路。
赞扬也好,贬低也好,
与动机无关。